正方體繼續自己的故事。

神說，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。

但是這些文明也幫不上什麽忙，甚至會在祂戰鬥的時候礙手礙腳的。

在接下來的百年之間，神明將整個宇宙的一切物質和文明，都盡可能堆到了宇宙的一邊。

“隨後，我們的神將整個宇宙一分為二，一半是我們在的地方，被神藏進太虛之海深處，而另一半……神留在了那裏。”

“我們想要與神在一起……但是，我們的神沒有同意，祂只是交給了我們最後的使命——保護花園。”

雪心雲驚了：“難道這個鬼市和屏障是……”

“不，並不是，”歸方否定，“我們這裏，只是很小很小的一塊碎片。”

接下來發生的事情，猜也能猜得到，這些文明之所以能相安無事，是因為神的旨意，可現在神不在了……

或許這一代人，下一代人還會遵守神的命令，但是下下一代人呢？N代人之後呢？

他們的神，在那到底經歷了什麽，這些文明並不清楚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，自那之後，神就再也沒有回來。

神沒有回來，可是這些文明的時間卻在流逝，沒有了神明，歸方想要協調各個文明之間的矛盾，也變得愈發的困難，神權文明陷入了大危機。

用一句實在的話來總結就是：人心散了，不好帶了。

戰爭，最終還是爆發了。

“對此……我們歸方，做出了一個決定，那就是允許戰爭的發生，小範圍內的。”

可是這個例外一開，便再無收回之日，數百個文明逐漸被卷入戰火之中，做為園丁的他們，原本擁有極強的力量，但是……

一直以來，他們都是以維護公正為己任的，可是戰爭這玩意，哪裏來的公正呢？

他們調停戰爭，可是這邊調停，那邊又起來，調停完畢，雙方往往都不滿意，逐漸逐漸的，整個宇宙陷入了混亂之中。

混亂期持續了很長的時間，歸方們雖然強大，據說是可以憑借個體的實力手撕艦隊，但是……歸方的族人數量，總歸是比其他文明要少很多很多的。

之後混亂停止了，並不是因為他們的調停——而是因為，人都死得差不多了。

“我們受到神的教導，神說園丁不該幹涉文明的發展，”歸方說，“可是讓他們自行發展的結果，居然會自己走向毀滅。”

“不管怎麽說，一切都太遲了，整個宇宙已經因為他們的戰爭，充斥著有害輻射和數千年積累下來的失控的AI機器，宇宙病毒和兇殘的合成獸……即便沒有這些，實際上，在積年累月的戰場中，爆掉的恒星所產生的極溫星雲，也充斥宇宙的各個角落，不僅如此……實際上，就連宜居行星也不剩多少了。”

“就連那些原本沒有被戰火波及的地方，也在被各種各樣的輻射、失控兵器和宇宙病毒蠶食。”

“我們拼盡了全力，也只保存下來一半的火種……曾經文明的盛景，百不存一，我們沒有保護好神的花園……”

竹子煙：……

她多少能夠理解，幾百個文明之間爆發的戰爭，如果真的以盡可能不幹涉文明自主為核心……想要停戰？你停給我看看？

“這明顯是不可能停戰的吧？”

雪心雲直接說出了大實話。

“沒錯……這次的事情之後，我們歸方也進行了反思，”正方體說，“神的花園變得亂七八糟的……這個過錯，我們必須進行彌補。”

接下來的事情，老實說就很簡單了，歸方們多線行動，一邊保存文明的火種，一邊研究如何才能將神的花園恢覆到原來的模樣，一邊開始全面介入文明的發展和覆蘇，利用當年遺留下來的科技，重建科技樹。

最後，再次開始探索太虛之海。

“隨著研究的深入，我們慢慢發現，自己所處的宇宙正在【溶解】，”正方體的話語之中帶著一絲苦澀，“想來是因為大戰的時候，無法衰竭的數學率和因果律武器攻擊，曾經多次命中神留給我們的屏障，不僅如此，還有很多文明的成員，因為對當下局勢的絕望，選擇撞毀在宇宙的邊緣來進行殉爆。”

竹子煙：“這是什麽詭異的風俗……”

“宇宙一分為二之後，宇宙的邊界線便被一層神的壁障所籠罩，這是……對於我們來說，這是最後的神跡。”

“嗯……既然神跡沒有消失，那你們的神應該還沒有死吧？”

“是的，雖然我們對其他文明的說明是，這層神之壁障是永恒的，就算我們的神已經不在，也不會消失，但是身為園丁的我們很清楚……並不是這樣的。”

“為什麽不公布真相？”

“因為……若這真的是真相的話，”歸方的聲音中充滿了茫然，“神……都過去了這麽長時間了，為什麽還沒有回來？”

兩位修真者對視一眼，只能微微搖頭了。

“如果沒有回來……”歸方的聲音更加茫然，聲音都抖了，“是不是，我們已經被神拋棄了？”

雪心雲在這個時候突然說：“既然你們是神的園丁，還能手撕艦隊，應該挺強的吧？”

正方體沒有任何遲疑的回答：“如果按照你們的分級標準，我們之中即便最弱的成員，也能打敗元嬰真君。”

“你就吹吧，那你還怕成這個模樣？”

雪心雲不以為然。

“哼，我又不是怕你，”正方體說了這麽一句，又微微動了一下身子，使正面對著竹子煙：“您……您身上有神的氣息。”

竹子煙瞪著一雙死魚眼：“難道我就是你們失散多年的神？”

“不……不清楚！”歸方說，“可是……你身上有神的氣息。”

這回竹子煙想到了一點東西……自己，本體應該是某個宇宙級別神明的神兵之一。

就連雪心雲看她的目光，都變得詭異起來。

若真是如此，這個正方體這麽方的原因，確實也可以說得通了。

大概就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，突然見到了家長，結果還不得不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幹的好事全部交待了。

“總之……接下來呢？”

“在意識到宇宙溶解的事實之後，我們經過討論，決定往外派出先遣隊，尋找新的花園，接著我們決定用別的宇宙來修補自己的宇宙。”

“這是個漫長的，僅僅只有粗略藍圖的計劃，剛好，就在這時，我們遇上了……你們稱之為鬼市的空間，不是一個，而是好幾個，它們有的已經被太虛之海侵蝕得僅剩下一點點碎片，但有的卻還保持著相對完整的模樣。”

“通過研究這些碎片，我們發現了如何利用空間的碎片來修補和分割自己的宇宙，還發現了利用這些碎片在太虛之海航行的辦法，於是，我們將宇宙分出一小團，塞進一個鬼市之中，希望能在漫長的旅途中找到我們的神。”

“那……這個鬼市，被一群邪修占領了，你可知道？”

正方體一陣哆嗦：“知道，那是一群可怕的家夥，不過我們並未與他們進行過接觸，而且你們……”

“我們怎麽了？”

“你們的模樣，長得像我們的神，”正方體有些支支吾吾的，“對，就是有些像……很像。”

竹子煙：……

“怎麽個像法？”

“就是……都有五官和人形。”

……感情你們的神還長著人樣嘛！

竹子煙都震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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